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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說《舞蹈手札》的緣起與早期發展


不經不覺,《舞蹈手札》已經在香港扎根二十年。從最初僅以黑白影印的方式製作,到今天全彩色印製,還設網上版和延伸錄像,都在歷經不少改變。到底這本今天已成本地舞蹈界廣泛認同的專門刊物,是如何走過這一段廿載長路,當中又有幾多鮮為人知的背後故事呢?這一切就不得不由上世紀九十年代的舞蹈生態說起。

香港演藝學院舞蹈學院於1988年迎來她首屆的畢業生,而香港藝術發展局就在1995年成為法定機構,取代於1980年代初成立的香港演藝發展局,為香港專責策劃、推廣及支持藝術發展的法定機構,推出更多資助的機會,直接刺激1990年代本地舞蹈活動的高速發展。其時,不少由演藝學院早期畢業生創立的舞團相繼出現,而且1997年香港回歸前後的社會氛圍,也催生了更多有關身分的思考,啟發更多創作。然而,當年於主要報章上的舞蹈評論,多數集中談的都是旗艦藝團的作品,又或者是海外舞團來港巡演之製作,對中小型舞團的作品欠缺關注。

城市當代舞蹈團(CCDC)的創辦人曹誠淵(Willy),在1990年代就曾經自資出版過一份藝文雜誌《越界》,希望透過辦一份嚴肅認真的刊物,鼓勵更多有關藝術文化的報導,並帶出更多演後之思辯。可是當時的資助機構演藝發展局並不重視,而且提出不同要求,例如不能過於集中談某種風格或演出類型,而是要求不同藝術形式範疇都會作平衡報導,因此制肘甚多。有見及此,同時也為香港舞蹈聯盟(舞盟)創會成員之一的Willy,就提出創立一本以舞蹈為核心的全新刊物《舞蹈手札》。

Willy當年的想法是希望製作一份專業的刊物,讀者群不必很多,主要是派發予業界朋友,著重嚴肅及認真的討論與評論。而《舞蹈手札》的另一位草創功臣白朗唐(Tom Brown)也指出,世界各地每個舞蹈發展蓬勃的大城市都總會有一本舞蹈的專屬刊物,因此當時希望香港至少也能夠有一本舞蹈雜誌的出現,創造多一個空間給舞蹈評論刊登,也容讓年輕的獨立編舞作品獲得一定的評論機會,幫助創作人成長之餘,亦能培養更多的舞蹈觀眾。

至於刊物的中英文名稱《舞蹈手札》與dance journal/hk的由來,其實也有過不同的考慮。Willy憶述當年構思名稱時,主要是希望可以突出舞蹈主題,而又不會太過學術,曾考慮過以《非常舞蹈》為中文刊名,不過經討論後,還是選擇了平實一點的《舞蹈手札》,感覺簡單低調得多。至於英文名字,Tom就認為journal(日誌)一詞較magazine(雜誌)嚴肅,雖然journal也有期刊的意思,但名字所形容的其實是不太學術的日誌;而全部以小階及作「/hk」的呈現,也多少源於當時有紐約設計師,用小寫及斜號的形式作品牌名字,故啟發到他們有此想法,決定順應潮流。

第二年開始參與設計及排版,後來也有參與編務工作的施德安(Cecil)就提到,當時的香港演藝界雖然已經開始對評論有關注,但卻未見有專門的評論雜誌出現,更沒有全職的評論人。即使在1998年曾經有一個資金,讓《打開》得以面世,不過這本評論雜誌在資助終止後也難逃結束的命運。

Tom指當時在大眾媒體上刊登的評論文章,往往因為篇幅所限,長度只有數百字,單是說明製作人員與內容簡介,就已經佔去大部分篇幅,沒剩下多少空間可能去詳細評論製作。而《舞蹈手札》的出現,就能夠容許更長、更深入的文章可以被發表, 進而成為那個時代的舞蹈發展紀錄。

Willy回憶《舞蹈手札》開始時十分簡單,不賣包裝,只有幾張紙,甚至沒定下每期到底要印多少頁。那時候他與Tom會各自寫一至兩篇專題或評論文章,同時也有嘗試找一些有寫開文章的評論人來供稿。不過由於資源有限,能夠提供的稿費不多,難以要求評論人專門替《舞蹈手札》供稿,故內容多是複印報紙上已經刊出過的評論。Willy指那些年的《南華早報》、《大公報》、《晶報》與《星島日報》都會有藝評文章刊登,他們往往會待作者的文章首刊後,然後才以剪報服務形式轉載到《舞蹈手札》,一方面省下一些稿費支出,另一方面也方便會員藝術家與藝團可以集中在一本刊物上,讀到作品的不同評論,讓有心的朋友不用東找西尋。

Tom亦補充說到《舞蹈手札》的初心是要把每月演出的評論都包羅,既有專題文章,也會有最新消息刊載,而且每隔一期也有深度文章。可是當時的確沒有很多人可以寫,所以早期比較多的內容是來自剪報複印。Cecil說他在早期也有幫手做過剪報,但期後基於版權法的考慮,令轉載文章的行政工作增加,故之後就沒有再作這樣的處理。

回說《舞蹈手札》在開始之初,乃由Willy義務擔任總編輯,親身參與策劃,並且亦會撰寫文章。據當時在舞盟幫忙處理排版與編務工作的黃翠玲(Scarlet)講,最開頭的時候,Willy是想有一本舞蹈雜誌,可以全面紀錄香港的舞蹈演出。不過在沒有資源底下,很多事情都只能自己去做,Scarlet除了會幫忙打字、排版與對稿外,頭兩期更加是親自把稿子拿到香港芭蕾舞團去影印,再將印好了的A3大小成品,拿回演藝學院一手一腳摺成500份,然後交到香港舞蹈團去郵寄分發,完全是家庭式的手作過程。

後來舞盟獲藝術發展局的多項計劃資助,從中撥出一筆款項去支持《舞蹈手札》的出版,因此可以更專業地去聘請專人負責封面設計與打字,以及輸出付印,不過內頁排版和後期還是由Scarlet自己一手包辦。Scarlet坦言那時候甚麼也不懂,最初僅用Word文書系統去做排版,後來才自學編輯軟件Pagemaker去處理,圖片運用也沒有太多美學考慮,純粹是希望出一分力去支持這一本刊物的運作。

隨著Willy忙於到內地講學及推動現代舞的發展,難免經常要離港,較難緊貼本地演出及舞蹈發展,故在第一期第八冊起,就加入了當時於香港演藝學院工作的Tom與朱絜,組成編輯部,一同處理編務工作。Cecil回憶《舞蹈手札》的首年,其實大家都十分辛苦,因為常常湊不夠稿件,故有時候要兩個月才出版一次,而非原來的每月一期。而且舞盟的資金也不多,加上大家工作繁忙,難以找到專人去處理,而在最困難的時候,他剛好有空,所以就開始參與排版跟編務工作。

Cecil還記得多項計劃資助用完後,舞盟有為《舞蹈手札》再次申請資助,但就遭削減一半資助,故此那時候只好轉而一年只出版六期,《舞蹈手札》也從此變成了每兩個月出版一期的雙月刊。不說不知,原來《舞蹈手札》也曾經歷過一段困難時期,一度停刊。事緣當年因為一些行政失誤,舞盟未能及時完成藝發局的資助報告而被列入黑名單,導致資助停止發放,結果下半年未有資金可用,所以在2002年的《舞蹈手札》第四期,只是出版了四冊(第四冊更要自資出版)。直到2003年初才重獲資助,得以復刊,直到今天。

〔First published on "dance journal/hk" Vol. 20-3 (6/2018 - 7/2018) "20th Anniversary Feature for dance journal/hk"; 本文首刊於《舞蹈手札》Vol. 20-3(6/2018 - 7/2018)「《舞蹈手札》二十週年紀念專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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