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p of page

《舞蹈手札》的早期作者群象


上期我們回顧了《舞蹈手札》誕生的背景,以及於草創階段的一些高低起跌,今期我們就會把焦點從早期的編輯,慢慢轉移到另一班同樣不可或缺,而且勞苦功高的朋友們——作者和評論人身上。

一份刊物是否成功,除了定位清楚,設計及編排有序,亦絕對取決於其內容是否豐富精彩,作者是否言之有物,這樣才能吸引讀者持續取閱。正如前文中,創刊總編輯曹誠淵(Willy)提到,最初創辦《舞蹈手札》的時候,資源相當有限,實在難以邀請到具份量的評論家直接供稿,因此早期的編輯們,往往都要親自出手撰寫文章。另一方面,他們也會嘗試透過自己的人脈,誠邀業界內的好友們執起筆杆,為《舞蹈手札》供稿。希望鼓勵他們利用自身的專業知識及獨特眼光,去與讀者們分享一些舞蹈資訊,又或者談談近日之觀演經驗。

另一位創刊功臣白朗唐(Tom)就指出,《舞》的主要內容除了演出評論以外,專題文章亦佔一重要位置。他記得Willy就曾撰寫過好幾篇深度文章,包括一篇分析香港舞蹈特色,以及另一篇談及現代舞價值的文章。Tom自言即使不能憶起前者的全文內容,都不會忘記文章中提到香港舞蹈作品中的輕盈(lightness)特質,也因而啟發他為《舞蹈手札》寫了上下兩篇題為《笑中之言⋯》的深度文章,談論香港傑出編舞家作品中的「輕」;而後者的主題到了今天仍然值得深思,所以他對這兩篇文章特別有印象。

而時任香港演藝學院舞蹈學院院長的Susan Street(Susan),也在Tom接手總編輯一職後,獲邀寫了三篇有關芭蕾舞的英文篇章。Susan憶述當時Tom希望《舞》的內容能夠盡量涵蓋不同舞種,所以希望Susan可以寫一些有關芭蕾的文章,故她就以自己的藝術碩士論文內容出發,分三篇文章,深入淺出地說明有關古典芭蕾的歷史發展與特色,並探討與叩問芭蕾舞的本質。

至於當年在演藝學院舞蹈學院讀書,來自馬來西亞的郭亞福(A-Hock),本來並沒有想過要去撰寫舞蹈評論文字,但一天,負責協助編輯及排版的黃翠玲(Scarlet)在上課時特地前來問他,指他的功課寫得不錯,會否試試替《舞》寫寫舞評,他才糊裡糊塗的去嘗試。最後他以筆名Ock,為首兩年的《舞》共寫了六篇英文舞評。他笑言當時純粹是因為Scarlet以免費門票及稿費作餌,他才盡量在忙碌的學習中抽空撰文。

由於那時候他只是個藉藉無名的舞蹈學生,所以剛開始時也戰戰競競,怕寫得不好,又怕得失前輩。不過Tom就給予他信心,叫他放膽去提出自己的看法,除了髒話外,甚麼也可以寫出來。回看當年的文章,A-Hock 認為他是根據自己的經驗去描述表演,而非去評論表演。他認為當年在學院內的舞蹈分析學習,幫助他了解如何把舞蹈動作轉化成文字;同時他亦指出,舞蹈語言(lingo of dance)實在有很多層次,要去真正了解一支舞作,必須要認識編舞、了解舞者、甚至要親身參與設計會議,而難以單單從演出的成果去作評價。

至於在九十年代至千禧前後,活躍於香港劇場,現居上海的鄭志銳(Afa),當年也有一些文章出現在《舞》,部分是從《信報》轉載,也有一些是直接邀約的。他回想那段時間,香港有一大班像他這樣涉足多個媒介,但非科班出身的表演藝術家,經常會參與跨界的討論及創作,而且報紙雜誌上的空間也比較大,版面及專欄都十分多元,不同背景的作者都會寫不同範疇的文章,例如小說家、電影導演等都會在自己的專欄上發表演後評。

而他在撰寫舞蹈文章時,就往往會以一個朋友、又或者一個編舞家的角度去分析作品。Afa認為他自己編舞及參與劇場台前幕後的經驗,能夠在論述作品時帶來更多的可能,而不會像大部分專業的評論人般,多從觀眾的角度去評論作品。可惜後來Afa工作越發忙碌,無暇多寫,加上紙媒的文化版面亦日漸縮小,演後評論百花齊放的日子也難復見。

當然,除了直接邀約作者供稿,《舞》一直亦歡迎讀者投稿,二十年來也吸引到一些熱衷觀舞與寫作的年青朋友投稿參與。當中為《舞》貢獻 時期最長的,劉建華(Jasper)是其中一位,他在2002至2007年間,都有持續為《舞蹈手札》供稿,可說是持續最久的熱心作者之一。

Jasper回憶與舞蹈結緣是在中學時期,機緣巧合下欣賞到城市當代舞蹈團到校演出由黎海寧編舞的《女體之感動》(1988)選段,之後到劇場裡看了曹誠淵所編的《地獄變》(1989),驚覺舞台藝術也可以反映社會政治,從而對當代舞產生興趣。不過他的評論寫作,就要到大學時期才展開。Jasper記得他的第一篇評論,其實是在他在中文大學藝術系四年級時,修讀一個劇場表演課時的一份功課,一篇討論「進念.二十面體」演出的文章。然而,真正影響Jasper展開舞蹈評論寫作的,其實是他在新亞書院的師兄楊春江(Daniel)。

大學時期Daniel還未開始投入舞蹈創作,但就已經拉著Jasper一同到過藝術中心去報讀由林奕華主講有關歐洲當代表演的講座系列,令其時已經對本地舞蹈演出感到厭倦的Jasper,重新燃起對當代藝術的興趣。其後Daniel開始投身舞蹈圈,Jasper也有持續關注,即使他自覺不懂評舞,但也認為可以用過去在視藝範疇學習的身體理論,去談Daniel當時剛回流香港創作的首個長篇舞作《靈靈性性 ─ 天體樂園》(1999),從而正式進入了舞蹈評論的世界。

而Jasper第一篇投稿往《舞》的文章,就是首刊在第4-3期的〈戰亂震央的化毒劑 -以色列巴舒化舞蹈團的《十級地震》與《勒赫林病毒》〉。他坦言那個演出最初吸引他的並非舞蹈,他純粹是衝著《勒》是根據彼得.漢(Peter Handke)的劇場文本《冒犯觀衆》(Offending the Audience)而去看,加上曾在李立亨所寫的《我的看舞隨身書》中讀過有關以色列舞蹈的介紹篇章,故此特別好奇。看畢演出後,他就嘗試綜合自己的一些觀察與想法,寫了文章投到《舞》,並順利獲得刊登。

先後投了三、四篇文章後,當時的編輯施德安(Cecil)就問Jasper可否在每一期也固定提供一篇文章,去盡量談及所有在香港的舞蹈演出。因為Cecil希望能夠找一位作者,盡量紀錄大大小小的演出,好讓不同製作也有一定程度的紀錄,結果就造就了Jasper的「舞蹈日記」專欄。他每月都會盡量欣賞不同類型的舞蹈演出,而在每期的文章中也會作綜合點評,後來更曾嘗試以中英對照的方式撰寫,持續了一年多。縱使他到了今天仍然覺得自己並非一個好的舞評人,自己也放棄了舞蹈寫作多年,但無可否認,那些年的文章,在紀錄本港的舞蹈發展歷史上,的確有其重要性。

〔First published on "dance journal/hk" Vol. 20-4 (8/2018 - 9/2018) "20th Anniversary Feature for dance journal/hk"; 本文首刊於《舞蹈手札》Vol. 20-4(8/2018 - 9/2018)「《舞蹈手札》二十週年紀念專題」〕

 RECENT POSTS: 
 最新文章:
 SEARCH BY TAGS: 
 標籤搜尋:
bottom of page